閱讀聲明:文章內關于戶型面積的表述,除了特別標明為套內面積的內容外,所涉及戶型面積均為建筑面積。
媒體曝北京數百畝耕地被私自賣給河北蓋別墅
昨日,一名保安走在燕郊和安花園達觀別墅區內。該別墅建設各項審批均由河北相關部門辦理,但所占土地屬于北京市界內,十幾年前是通州白廟村的耕地。
上世紀90年代,北京通州白廟村與河北燕郊棗林村簽訂《土地換段協議》,“為便于耕作管理”,雙方互換面積大體相等的耕地。
時至今日,白廟村村民也沒看見“換過來”的耕地,而“換出去”的750余畝土地,被建上高端別墅,每套價值五六百萬元。
記者調查得知,這份協議的背后,是燕郊開發區以“土地換段”為幌子,用1122萬余元將白廟村耕地購購,并將耕地“漂白”為國有土地,出讓給開發商用于房地產項目。
如今,法院已判決,當年《土地換段協議》違法無效。但如何解決陷入困境。
北京區域地圖上,南北流向的潮白河,在通州白廟村折為東西流向,然后又折回南北流向。
3月23日,春寒料峭。
白廟村附近的潮白河已近斷流,寬約二三十米的河道現出“千溝萬壑”,一陣風刮過,卷起沙塵。
位于河南岸的白廟村,土灰色的矮房和院落“趴”在堤下。
隔河相望,一排排灰褐色墻體的獨棟別墅,門口嵌著燙金大字———“和安花園達觀別墅”。
“和安花園”在官方登記的坐落位置為“河北省三河市燕郊開發區燕順路西側”。三河市官方信息顯示,該小區建設所需各項權屬審批手續,均由河北相關部門辦理。
而北京市政府部門編制的《行政區域界線基礎地理底圖》中,上述別墅所在地為北京市界內。
“那兒的地是俺們村的,是北京丟失的。”67歲的白廟村村民宋學明說。
田園消失大興土木
“河北地”是白廟村在潮白河北岸擁有的一塊土地,它與燕郊鎮棗林村的土地齒牙交錯。
宋學明拿出一張4開大小的白紙,邊角皺起,上面的筆畫清晰。
這是村民手繪的《1985年至1993年白廟“河北地”草圖》,是這片“丟失”土地的微縮。
“河北地”是白廟村在潮白河北岸擁有的一塊土地,它與燕郊鎮棗林村的土地齒牙交錯。
草圖顯示,“河北地”由耕地和河灘荒地組成,由白廟村60多戶村民耕種。
宋學明的記憶中,這里有田,有樹,有房。土地旱澇保收,村民生活穩定。
當時潮白河有水,村民到對岸耕作需乘船,運肥料和拉糧食都比較困難。村里就將60戶人家專門駐扎北岸,還蓋上房屋。
1982年,白廟村實行承包責任制。村民承包期從1984年到1994年。“河北地”種上玉米等作物,還有果樹和楊樹等。
宋學明等村民稱,1990年左右,村里上漲承包費和水電費。由于接受不了高額承包費,再加上隔著河耕作不便,大多數村民搬回本村。
田地荒了一陣,房屋也閑置下來。
1992年8月,經河北省政府批準,燕郊經濟技術開發區成立。
“河北地”旁邊的棗林村被劃入燕郊開發區。
白廟村村民王永亮回憶,就在這個時間段,聽到有公司準備在“河北地”旁邊的棗林村土地投資興建高爾夫球場。1993年下半年,附近出現一些彩鋼板臨時房,工人開始鋪設草坪。不久,“河北地”也被圍擋圈了起來。
現年82歲的宋學增,是較后一個離開“河北地”的白廟人。
1996年,宋學增接到村委會通知:“河北地”已租賃給他人,不能繼續耕種,必須搬離。
宋學增拒絕搬家,隨后家里被斷電斷水。較終,村里給了幾千元搬家費,時年66歲的他和老伴搬離。
2003年左右,宋學明等人發現,“河北地”上開始大興土木,桃樹等被鏟車連根刨掉,各類房屋逐漸筑起。
兩村簽協議京冀“換”耕地
協議規定,通州白廟村將755.28畝的“河北地”讓出,換燕郊棗林村位于河西岸等面積土地。
看到本村耕地蓋起房子,白廟村村民開始追問時任村委會,得到的答復是“出租給了別人”。
村里土地出租,村民未分到租金,宋學增等上年紀的村民,無地可種,只能靠撿拾垃圾維生。
村民們向鎮、縣、市等各級部門反映問題,但均未得到解決。
2004年9月,新一屆村委會上任。
新村主任高樹全清理村委會材料時,發現4份《土地換段協議》。
村民們這才知道“河北地”已被“換走”。
《土地換段協議》由白廟村村委會和棗林村村委會簽訂,1993年9月至1999年3月,共簽4份。
協議稱,“潮白河兩岸互有白廟村與棗林村土地,長期不便耕作與管理”,“為滿足兩村群眾多年心愿,兩村委會本著方便生產、互利互惠原則”,“經多次協商,達成土地換段協議”。
協議規定,白廟村將755.28畝的“河北地”讓出,換棗林村位于潮白河西岸的755.06畝土地。
由于白廟村土質較好,棗林村土地貧瘠、缺少水源,白廟村得到總計1122.498萬元的補償。
《土地換段協議》中,沒有約定土地交換的期限,但注明“土地使用權和所有權隨之發生轉移”,且“雙方互不干涉調整換段后土地的使用”。
換地是否經過審批,補償款的去向等,經手此事的原白廟村委會主任王增林和原棗林村委會主任李鳳恒,均拒絕接受采訪。
時任白廟村黨支部書記的張樹奉只表示,“當時對白廟村是有利的”,補償款都已記賬,“一分錢我也沒拿自己家來”。
高樹全證實,根據賬目顯示,這筆錢當時確實入了白廟村委會賬目,后來逐漸被花光。一些村民福利、村內建設和村委會等開支也用了這筆錢。
村民們稱,村委會曾在短期內向65歲以上的村民發放每月25元的補貼外,沒再分過錢,“一千多萬的補償款,是筆糊涂賬”。
換地幌子下私賣耕地 通州法院、北京市二中院先后判決,棗林村在潮白河西岸無土地,協議違法應屬無效。
深藏10年的《土地換段協議》曝光后,白廟村村民更憤怒了。
“簡直是胡說八道,棗林村在河西岸就沒有地。”宋學增等村民說,《土地換段協議》所稱“換棗林755.06畝土地”根本不存在。村民們懷疑,前屆村委會欺騙村民,將“河北地”賣了一千多萬元,“還是賣給了河北。”
2005年,白廟村委會起訴棗林村委會,要求撤銷當年協議。
當年11月和2006年9月,通州法院、北京市二中院先后判決,白廟村“置換”給棗林村的土地在北京市行政管理范圍內。雙方簽訂《土地換段協議》后,均未報有關部門審批。法律規定“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侵占、購賣或者以其他形式非法轉讓土地”,棗林村在潮白河西岸并無土地,該協議違反法律及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,應屬無效。
今年3月22日,現任棗林村委會值班人員稱,這場官司與棗林村關系不大,法院開庭,村里都不會派人出庭,而由代理律師前往。
該值班人員坦言,當年棗林村村委會充其量只是在協議上蓋了個章,“既未出錢,也無獲利,并未過多參與該片土地交換工作”。所謂“土地換段”只是個幌子,行的是“賣地”之實。
現任三河市國土局黨組成員、燕郊開發區國土分局局長梁國林承認,燕郊開發區成立后發展較快,基礎設施相對完善。開發項目需要土地,白廟村村委會則同意將此片土地“交換”。此項土地“交換”中,河北一方實際由燕郊開發區操作。所需資金由燕郊開發區撥付,“交換”而來的土地由開發區管理。
在他看來,所謂“河北地”地屬“飛地”,地理位置處于河北行政區內,但所有權歸北京。該片土地與白廟村相隔一河,種植不易,管理不便。
“要是單純交換,他們(白廟村)還能得錢嗎?”梁國林說,協議中所指“棗林村所屬潮白河西岸的土地”的確不存在,“換地”的實質就是賣地。當時白廟村方面人員知道此情況,協議是雙方在自愿訂立。
但中共三河市委常委、三河市副市長兼燕郊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谷正海的說法與此不同。
谷正海稱,當時是三河市人民政府的行為,所需資金也是由三河市政府撥付。
“開發區沒有較后決策權,沒有土地拍賣權,沒有一級財政權。”
北京耕地河北審批建房
燕郊開發區國土分局負責人承認,未征求北京市國土部門,直接向河北土地管理部門報批。
如今,“河北地”已建起“和安花園”等高端別墅和小區,每套別墅的價格在五六百萬元。
這讓住著矮房的白廟村村民很眼熱。
打過官司的宋學明想得更多,北京的耕地,河北怎么辦的建房手續?
3月22日,“和安花園達觀別墅”行政人員表示,所用土地是從燕郊開發區購得。
三河市房地產信息網顯示,該小區工程規劃證、預售許可證等,均由河北相關管理部門發出。
通州法院也查明,這片屬于北京的土地被“交換”后,燕郊開發區經三河市土地局將其出讓給相關開發商,用于房地產等項目開發。
按照《土地管理法》規定,依法改變土地權屬和用途的,應當辦理土地變更登記手續。
《北京市實施<土地管理法>辦法》也寫明,依法改變土地的所有權、使用權的,必須向縣級管理機關申請土地所有權、使用權變更登記,由區縣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更換證書。
然而,通州國土分局在給白廟村委會的《信訪答復意見書》中稱,未接到該項目的征地申請。
現任燕郊開發區國土分局局長梁國林承認,這片土地權屬改變沒有征求北京市國土部門,直接向河北省土地管理部門報批。
他說,當時土地管理并不像現在這樣嚴格,不是采用“坐標式”控制管理,而是依照圖紙進行。由于此片土地距離燕郊很近,在圖紙上看來確實位于河北行政區內,上報河北省土地管理部門后便獲得審批,出讓等手續得以順利辦理,甚至約定“土地權和所有權隨之轉移”的《土地換段協議》在此過程中也未派上用場。“如果換現在這么嚴格,肯定就不行了。”梁國林說。
梁國林沒有正面評價“此次土地權屬改變在當時是否合法”,只是回答“不知道當時情況”。他表示,不能用現在政策衡量過去做法,兩個不同時期的土地價格也不具可比性。
“多少年前的事了,甭管誰說誰的理由,通州法院已在審理。”3月23日,三河市副市長、燕郊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谷正海婉拒記者采訪。
截至記者發稿,河北省國土資源廳尚未對此做出回復。
還地?賠錢?解決陷困境 白廟村委會擔心,若只要錢,又與“換地”的那屆村委有何不同?都是“賣地”。
法院兩次判決,曾讓宋學明等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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